19 妖娆一梦

妖娆一梦

作者：妖女

　　梦中，一处地宫中。

　　“咕噜噜！”

　　地宫底部，填充着滚滚的血水，血水上方冒着滚烫的血雾，血水翻腾，似乎有大火焚烧着。

　　四周夜明珠点亮了整个血雾地宫，看起来分外诡异。

　　血池中央，一个闭目的白衣男子盘坐在中央的石头上。血池冒出一道道血色水柱，穿过他双肩的琵琶骨，将其锁在大石之上。

　　突然，一阵沉重的脚步在地宫响起，血池的水更加激荡。

　　“圣，这个血池里的血，是你整个公羊家族的，滋味可还好？”来人停在血池的边缘，一双猩红的双眸，死死盯着血池中的人。

　　“我知你不想见我，我来只是想送你样东西。”说着，袖袍一挥，一道绿光向着白衣男子激射而去，稳稳的落在石头上。

　　白衣男子猛地睁开眼睛，看着石头上的东西，气息一乱，还是死死压住逆行的气血，不说话。
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”来人狂笑，“圣，我说过，你逃不掉的！我不会放过你，不会放过你的！哈哈哈……”

　　“圣，醒醒！圣、圣！”

　　公羊圣听着熟悉的呼唤，从噩梦中惊醒。愣了愣，看着爱人担心的神情，便微微摇头，“我没事儿，只是做恶梦了。”

　　“你这几天怎么了？老是做恶梦，太累了吗？我都说了不要去做什么老师，我能养你……”

　　看姬弗有继续唠叨下去的趋势，公羊圣赶紧岔开话题，“好了好了，做梦而已，不要瞎操心。”

　　“哎……”无奈的看着倔强的爱人，姬弗只能揉揉他的脑袋，“梦见什么了？”

　　“记不得了，只是很多血，还有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。”

　　姬弗眼神一暗，紧了紧抱着的身体，“好了不说了，再睡会儿，明天你还要上班呢，睡吧。”

　　公羊圣也不在意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，渐渐陷入沉睡。

　　第二天，公羊圣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，只是被窝里还有些许的余温。

　　收拾干净下楼，桌子上是普普通通的早餐：豆浆油条。还有一张便利贴：

　　早餐在桌上，趁热吃。下班早点儿回来，我们去马场。

　　--姬

　　这个男人，花尽心思，每天都会安排不同的活动。五年来，每天都是新的，每天都有期待，这样的生活，真的很知足。

　　公羊圣笑笑，心情愉悦地赶去学校。

　　S大，历史系。

　　“老师，那个《万古仙穹》是不是你写的？观棋大人是不是你啊？不然里面怎么也会有一个公羊圣呢？你不是在YY自己吧？”

　　刚刚踏进教室，公羊圣就听到这哭笑不得的话。

　　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？”

　　“老师，观棋大人你都不知道啊？你真的out啦！公羊圣，知道是谁不？”

　　“我肯定知道我是谁，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，妈都不认识了！”
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”全班毫不客气地嘲笑跟公羊圣说话的人。

　　“老师，公羊圣是《万古仙穹》中的人物，大乾天朝，国子监祭酒！”

　　“对啊对啊！他被蝠祖囚禁在蝠谷，然后被古海救出来了……”

　　“轰--”

　　公羊圣突然觉得一阵晕眩，脑子变得一片空白。

　　大乾天朝、国子监祭酒、蝠祖、蝠谷、古海……这些字眼如同一把把钥匙，在公羊圣的意识中盘旋，似乎想要开启某样东西。

　　公羊圣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，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扯拉着，身不由己。一种带着亲切的自然，还有一种，就是梦中的，血腥杀戮。

　　零零碎碎的画面，连接不起的片段，每一个都是那血池，还有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……这时的血池，没有那么邪恶，还有说不清的温暖。偶尔一道熟悉的气息闪过，公羊圣下意识的想去抓住。

　　公羊圣自然而然的向着那股亲切的气息靠近，排斥着另外一股血腥的气息。

　　亲切的气息似乎得到了援助，光芒大盛，眼看就要冲破那股杀戮意识的防御……

　　“圣，你在做什么！”

　　一道炸雷般的吼声震得公羊圣意识一阵恍惚，“弗……”

　　缓缓睁开眼睛，公羊圣发现自己依旧在教室，学生们依旧热火朝天地说着《万古仙穹》，没什么异样。

　　“怎么会……幻觉吗……”

　　S大，办公室。

　　一整天，公羊圣都沉浸在那模模糊糊的片段中，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那些画面。可是，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。

　　为了再次找到那种感觉，他甚至上网去搜索那部小说。里面的字句，给他一种陌生的熟悉感，还有不可抑制的心跳。尽管如此，还是没有那种恍恍惚惚、似幻非真的感觉。

　　“铃铃铃……”

　　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，毫不意外的是姬弗的声音，“圣，你刚刚在做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就在学校上课啊，什么也没有做。怎么了你，弗？”

　　“那就好，我没事儿。圣，我今天要去国外出差，这几天不回家。你一个在家好好照顾自己，听到了吗？”

　　“出差啊……弗，我刚刚……”公羊圣忽然很想把自己的事儿告诉他，转念一想，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的，于是转口：“我知道，你小心点儿。”

　　姬弗有交代了几句，这才匆匆挂了电话。

　　下了班，公羊圣难得的游荡在街上。

　　姬弗不在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。毕竟快十年了，两个人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像这样没有交代归期的时候，更是头一回。公羊圣想问，又觉得没必要。

　　就这样纠结着，魂不守舍的在人群中穿梭。

　　现在还早，街上就零星的几个人。读书时，经常和姬弗在这条街上晃荡。做的最多的事，就是打架斗殴了。当然，一般是自己守着出口，看着他打。不论是他群殴别人，还是别人群殴他，姬弗从来不准自己加入。就算他遍体鳞伤，站都站不起来，他还是可以面无表情的说“走，回家。”

　　停停走走，公羊圣看到一家眼熟的店铺。仔细一看，却是忍不住笑出来：有一年，自己忙得忘了他的生日，那个人什么也不说，硬是拉着自己在街上游荡到半夜。然后，11点50，指着橱窗，淡淡的说，我要里面那个十字架。

　　等两人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，已经是凌晨4点了。

　　一路走来，全部是两个人独特的回忆。

　　公羊圣猛吸一口气，华灯初上，空气泛着微凉。霓虹的灯光很朦胧，带着不真实的面纱。以至于，公羊圣现在莫名的觉得，这一切太完美，就像一场生离死别的梦。

　　心跳突然变得慌乱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，抬头一望，惊恐的发现，这个空间都变得扭曲了！像一面碎掉的玻璃，自己眼中的一切，都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！

　　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公羊圣无意识喃喃自语，想要寻找什么，又像在挽留什么。

　　“古海！你们不要欺人太甚！”公羊圣被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怀抱拥着，不过此时有些颤抖。

　　终于，这个世界像是被水撑破的气球，轰炸开来。顺便，把公羊圣的脑子也轰开了。

　　零碎的片段，连不起的回忆，终于被完整的拼接了。

　　“圣……”

　　睁开眼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周围的人，也是全然的陌生。有着该有的记忆，公羊圣却忽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。

　　两人身边围满了人，姬弗却不肯松手。

　　“蝠祖，想找你，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。”李神机勾勾嘴角，冷笑。

　　“你个臭蝙蝠，把我姐夫害惨了！要不是……”龙婉玉还待说什么，被古海拉住了。

　　“国子监大人，在下古海，奉命请您回去。”拱拱手，古海恭敬地道。对于值得的人，他从来都会给予应有的尊敬。

　　“姬弗，蝠祖……呵，我真的是公羊圣……”

　　“圣，你要走。”放开他，姬弗，也就是蝠祖，垂下眼帘，给了一句肯定句。

　　“我是公羊圣，大乾天朝，国子监祭酒。”转身，向古海一行走去，“多有打扰，在下告辞。”

　　在场的，都不是多嘴的人。没有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一时间，只有蝠祖留在原地。

　　脑子里，只有公羊圣最后留下的一句话：

　　妖娆一梦，梦醒酒醒。再见，不必手下留情。

　　“妖娆一梦……呵呵呵……果真是妖娆一梦……圣！从今以后，你只是公羊圣……”